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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UCK THE PAS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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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耿耿星河欲曙天」(十四)


这已经是润玉第二次逃离地宫了。这一次,他唇齿间都挂着会从自己以及任何一个普通人体内流出的血液,新鲜的腥味让他在日光下胃里一紧,趔趄着去扒上近处的树干就开始干呕。

像是有什么人反手握着铁制兵器拼命地向他喉间顶捅,只觉难受,不算浓的锈味在急促的呼吸间冲进了大脑。「…润玉!」

「别…,别过来。」还是李赫的声音。润玉咬紧了后槽牙,使着劲将树皮扯下才强忍住呕吐之意。他要做什么,他从地宫里追出来做什么,一介杀人如眨眼般频繁且容易的吸血恶魔不是畏惧阳光的吗?

先是靠近后是同化、现在是想拿着绳结将自己捆回永不见天日处终身监禁吗?可以,自己能估猜到的结局,他李赫自然做得出来。

润玉垂眸,扭了脖颈去看,几丈外树枝隐蔽下的他显得有些不适。阳光还是有些效的。心中了然,润玉平静地开了口:「该说的都说完了吗?」——换来一个点头。

是该说完了。方才在地宫里,一袭黑衣的李赫长舒一口气,像是缜密预备好了所有可能问题的回答,句句相接,无需再追问多少。

依他所言,吸血鬼一族的啃咬动机、位置、深浅,均会对结果产生影响。「是一次失误使我发现的,」李赫伸出左手二指摸索着脉搏,「我为了吸血咬了此处,却凭空令他也与我有了相同的身份。」润玉攥紧了拳头,刚想开口问,那他后来…「一山不容二虎,我把他杀了。」

「这是下策,也是我能做的唯一办法。」「你可以带…我可以自己找大夫的,李赫。」李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由脐下点指着画到肩胛一侧。「单凭这个,没人敢接你的诊。」「按我所知,只是需要不定期依靠人血维持,其余与…普通人,无异。」

润玉抬头,不知是鳞片还是李赫那一咬所致,脑袋有些昏沉,二度想起普通人类四字,不禁从鼻息里哼出几声无奈的笑。「你分明知道,我也不是什么普通人。」

「我再最后问一句,日光对我如何?」

李赫叹口气,皱着眉头微微舒展开来,语气也温柔下来。「看样子暂时没有影响,但润玉你还是要多加…」

「别说了。」「你走吧。」

润玉摇晃着离开前,只留给李赫这两句话。李赫将指甲嵌进掌心肉里,目送着他消失在拐角。地宫里说的,在他润玉兜转醒来之前已经斟酌数次,说什么、如何说。他想将能说的全盘托出。…总不能像自己一样,恐于闹市又畏于生杀,红了眼到乱葬岗等着拿起新死之人吸食起来,清醒时才有所意识。

是明曦接的他——李赫一脚搭在瓦砾上,心里默默念了句。本想着是祁家府邸,踹它两三个也无妨,还是怕惊扰,今日坐得倒是端正而小心。

终是放心不下,总归是追来看了。看着他润玉将大半重量压在明曦肩头,好生斯文又疏离的人今夜半句话都说不利索,只是摆襬嘴型示意当谢过。李赫把玩着手中以纸迭出的飞禽模型,看着明曦把手搭在半掩的门边,对传话的小厮下了逐客令。

一碗苦药,一碗羹汤。李赫只稍注意些,不用看也能知道房里人的一举一动。明曦将暖巾敷于他额前,见他这副模样,呼吸间也溢着紧张。

「先把药喝了吧。」硬底接触着木制地面,明曦走到窗前,拎起勺柄,尽量轻声地像是想从袖口里掏出什么——手指与布料、然后是纸张摩擦的声音。

李赫来了精神,定了睛试图看仔细那摊开的浅棕纸,却只看到一红珠落下,在汤药中迅速化开。她翘起手指,一边搅拌一边装作吹凉一些。一勺、两勺。需背着润玉额外加的药材吗…她究竟是放了什么,又有何居心。

过于集中眼前,李赫还并未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了个形影,直到那人突然开口。

「什么人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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